林师讲《大学中庸》实录(第二讲)
- 2024年03月15日
- 大学 中庸
从芸芸众生中看见自己,才能体会到什么叫同情心、同理心。
但是很多人把自己丢了,看不见自己的内心,或者不懂生命的意义。所以要学。下学方能上达。
知止而后有定,大方向有了,知道自己该立在哪个基础上,人生就有了定向,能够警醒自己弃恶从善。
从这个前提、背景出发,才有具体怎么做的问题。
换个角度来说,也就是要先解决战略的问题,再解决战术的问题,然后才是各种具体的安排和策计。
“定而后能靜”,人生有了定向后,才能静下心来,想想自己具体该做什么,怎么做。
人生没有方向的时候,心是静不下来的。
不唯精神思想、价值观上如此,落实到事业实践上也是如此。
有些人说,我要办个企业,做强做大,以后上市,那么做什么呢?怎么做呢?好像这个行业也有机会,那个行业也有朋友推荐,心是静不下来的。
任何具体实践,包括做企业的,做公众服务的,都是先有心头的善念,才可能走向成功圆满,在这善念善向之下,心才可能安放,不然不但良心不安,实际上果报也会呈现其该呈现的。
“靜而后能安”,只有身心静下来,才能安于所处。
所处是变化的,我们的人生进程是变化的,学业、事业无不在变化。
《周易》的一个主要精神就是说变化,唯变不变,唯变才是经常。
我们甚至每天都会遇到不同的变化,不同的人事,外面的变化,导致自己内心的变化,所谓“役物”还是“役于物”。
这时候我们的心就静不下来,心静不下来,是因为缺少根本的追求和精神,即不能止于至善。
所谓万变不离其宗,“宗”是我们依靠的东西,信奉的东西。
我们中国文化宗什么呢,其主流不是宗于某个宗教,而是宗于天道,宗于天人合一。
我们历史上的社会也与西方不同。
西方是相对固化的,中国是相对流动的。
中国在全世界最早建立和相对完善了人文社会,阶层之间从战国时期尤其是汉朝以后就可以流动,虽然这种流动有一定的条件和限制。
也就是钱穆所谓的“四民社会”。
士农工商,虽然以农为本,以工商为辅,以士为主,但是并不是说是以当官的为主。
因为古代的官僚系统是士人系统,是读书人系统,其根本就是书中之大义,本质上是以大义为主。读书人也好,官员也好,只是社会属性而已。
阶层可以流动,财富可以流动,一切都可以流动。
你在一个单位里,你的职务也可以流动。你在一个家庭中,你的家庭身份也是流动的,比如一个男子,从儿子到父亲到爷爷,还有叔叔、舅舅等等身份,这些都是流动的。
流动着,是否就乱了方寸呢?
要安处其中。不但安处于不同的流动阶段,还要安处与同一时期的不同身份。
这也是《周易》所强调的“时”。一个卦分六爻,每个爻位的寓意自然不同。但就整个卦来说,是有其整体寓意的。
如果心不静,身不静,如何能够安处呢?
我们中国文化的主流是儒学,儒学包括心性儒学和政治儒学,不论哪个,都要讲个静、安。
上海有个静安寺、静安区,这“静安”两字是很有文化、渊源的。
“安而后能慮”,我们做任何事情都要思虑,甚至不做事情的时候,也会思虑,思虑自己的人生意义。
思和虑是有所区别的,都有思考的成分,虑更侧重于考虑、权衡。
我们要“虑”的话,是否要有所凭靠呢?要有信息、前提、目标、价值观等等呢?是否要根据自己的当时情形、具体情况而来呢?
这就要求我们根据自己所“安”的时间、空间出发。
一个人不能先安处当下的环境,那么他的虑就无从虑起,他的虑就容易乱,容易错。
比如,某人在办一个企业,刚起步,看了网上、书上很多的管理学,受到名人、名企的激励,就用这套东西套在自己的小微企业身上,可行吗?
这种做法就违背了“安而后能虑”,这样虑的结果就不会是“虑而后能得”了,相反,可能是“能失”。
“虑而后能得”,“得”是得到。得到什么呢?往小处或显处说,是得到功名利禄的成果,往大处说,是得到至善,得到明德。
一个人活在世界上,不思虑怎么可能能得呢,这是很简单的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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